甘南文学博客作品精选

诗歌与人

□王 力

    夜晚如期而止。窗外响着淅沥的雨声。想起了学兄阎小鹏《雨夜怀河清》中的一句诗：“孤独的人只有权利拥有自己。”

    事实上，没有几个人能够拥有自己，孤独的人也一样。但是在诗歌中，也许会让我们拥有这种自信。你就像一个指挥若定的将军，将汉字的卒子排成阵势，让它们具有震慑人心的力量。

    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了，我和朋友到桑子老师家做客。他从柜子中拿出盛在瓷坛中的白酒。朋友大喜。我推说不胜酒力，他说：“弟兄们来了，好歹要喝几杯。”其实他比我大得多，言语之间，足见其性情。后来他有了博客，我就读到了他的这些诗歌。这些诗是桑子老师母亲的生日那天贴上去的，诗前有一段话：“今天是母亲的生日，虽然自己逗留合作，却由于萍儿去外地学习，无法回家与老人一聚。打电话回去时，由于老人已经耳聋而听不清我说的话了。但母亲在电话里却笑得很开心。放下电话时，我的眼睛湿润了……这些诗虽然与月亮有关，但写的都是亲情和爱情。我想自己活到多久，都是母亲的儿子。这样的心情年轻时如此，现在更是如此……自己思念母亲的时候，总是爱呆呆地看着月亮，仿佛它会给我说出些什么似的……”我在嘈杂的网吧里读着这些文字，一任心灵深处的泪水不听话地乱窜。

    汪渺是我的学兄，我知道他的名字，可我不认识他。作家出版社出版的校友诗选《上升的岛屿》中，有他的相片，我翻出来端详了好久：嘴微张着，两颗门牙间的距离很大，好像有什么需要从那儿跑出来。头发乱蓬蓬的，却朝一个方向飘着，一副准备飞翔的样子。他有一首诗歌叫《妲己》：“多情的我  不敢笑纣王/我最美丽的十八岁/也是这样输掉的/不知她是/你的第几小妹。”而现在，他已是近四十岁的人了，他说：“草原山的牛粪都有灵魂……”

    我在县上闹腾着喜欢文学的时候，读过嘎代才让的几首诗。那时他还在上大学，诗歌创作上也刚起步。没想到短短几年间，他就成了80后著名青年藏族诗人。吃惊的同时，也真为他高兴。第一次在当周草原见到他的时候，他穿着牛仔裤，上身着花格子衬衣。头发很长，扎着。脸圆墩墩的，脖子短而粗。我说嘎代你好，你太像刘欢了。嘎代才让就浅浅地笑。刘欢唱歌善用鼻音，嘎代才让写诗善用口语。他写：“想了整整一个晚上/起床洗脸的时候还在想/可以断定，这个人肯定在我的生活里出现过，也和我有关系/这么想来想去/用完了一天的时间/不知道在想谁。”你看，这么简单的字串起来，就直逼我们某一时刻的真实！

    ——每一首诗都有它自己的命运。它满怀梦想，自己引领着自己，独自翱翔。我们有幸与它相遇，并被它打动，这就够了。